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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過年暖融融

2024年02月12日09:23 | 來源:人民網-人民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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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風有信,相聚有期。

經歷一年寒暑,走過一段歸途,我們終于迎來團圓的歡欣。歸鄉(xiāng)的路,或許是寬闊的公路,或許是崎嶇的山路,或許是等待撫慰的心路,總有百般滋味,總有萬千掛牽。

沿途,繁華的城市漸漸后退,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(xiàn),小鎮(zhèn)上熙熙攘攘,低語著家的呼喚。想撿拾久違的鄉(xiāng)音,想抱一抱年邁的父母,想品嘗兒時的味道,想把酒共敘歲月長又長……

歸途春意暖,到家了!團圓!

——編 者

 

朝著鮮花去

甫躍輝

寫過一部短篇小說《朝著雪山去》,后來知道還有一部小說,叫做《朝著鮮花去》,我對這題目印象極深。離開云南二十年來,每當過年回老家,我都是“朝著鮮花去”。

以前返鄉(xiāng),都是坐火車。大多硬座,偶爾臥鋪,最初是從上海火車站出發(fā),后來從上海南站出發(fā),都是到昆明。一年一年過去,火車漸漸提速,耗時基本上是越來越短了。最久的一次,是有一年南方下大雪,火車走走停停,花了五十六七個小時才到昆明。多數情況則需要三四十個小時,要在車上睡兩夜。

第一天夜里,難免興奮,想著總算買到了票,總算可以回家了。坐了一夜,興奮感退去,只覺得兩腿酸脹,伸一會兒,縮一會兒,怎么都不舒服。椅子上、過道上擠滿了人,到了夜里,燈是徹夜不熄的,沒睡著的人,便在昏昏的燈光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。

第二天,到了四五點鐘,醒了。擦一擦玻璃窗上的水汽,看到外面全然換了一幅景象。偶爾路過小的站點,??吹酱┨厣椀纳矫?。天慢慢亮了,裸露的土是紅色的,路邊細細高高地生長著桉樹。這就進云南了???!

又過些時候,聽廣播里播放音樂,從《月光下的鳳尾竹》到《有一個美麗的地方》,葫蘆絲的樂音裊娜而明亮,車廂里混沌重濁的空氣頓時活泛起來。睡著的醒了,醒著的眼睛明亮了,臉上都有了笑意,就要到家了!

火車駛入昆明火車站,人人拽了扛了提了行李下車,鼓鼓囊囊。行李是沉重的,但此時的心情是輕快的。走到廣場上,往前走去,路邊更多的葫蘆絲音樂此起彼伏。確確實實,是在云南了。雖然這兒離著保山施甸還有近六百公里,但在我看來,已經是故鄉(xiāng)了。

還得再坐公交車到西部客運站去,擠在鄉(xiāng)音里買票。等車的工夫長,買了票后,我常常會坐公交到翠湖,沿著湖邊走一走。

冬天的翠湖,是最為動人的。柳枝低垂,還未發(fā)芽,桃枝臨水,尚未開花,就連成片的郁金香也還沒綻放。但這里有海鷗啊,有時如一朵一朵白色的花,開在路邊,開在樹梢,有時如一片一片白色的云,忽地聽了誰的號令,呼啦一陣響動,從湖面騰起,迤邐遠去。

海鷗的影子,被日光晃動著,疊加著,投影在每個游人的臉上。

看看時間差不多了,再趕回客運站。上車,檢票,關車門,緩緩開出去,聽著滿車廂的鄉(xiāng)音,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、踏實的。

車往往要開一夜。看著窗外的天一點一點暗了,油菜花金黃,混同于夕光的金黃,恍若整個世界都是金黃的。客車在蜿蜒山道上行駛,恰如一杯晃晃蕩蕩的馥郁的金黃酒漿。到家門口時,往往是凌晨三四點。天還黑著呢,連橋在哪兒都看不見,得小心摸索,不然就掉進河里了。

過了橋,一直往東走。東方山頂一線隱隱現(xiàn)出魚肚白。到家后,爸媽聽到聲音,必定立馬起床,迅速燒起一盆火,讓我烘一烘雙手。熱乎乎的手捧住臉,感覺一整塊冰都要融化了。

后來,不單火車提速,高速公路修好后,客車也提速了。從昆明回到家,往往太陽還沒落山呢。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年,路上遇到一位并不熟悉的隔壁班同學,她在昆明農學院上學,帶了幾大捆白玫瑰回家,臨別時,要送我一捆,我沒要。和她告別后,走在回村的路上,卻忍不住想象,懷抱一捆白玫瑰走在夕陽下的村路上,那是一幅怎樣的景象?后來,我把這想象的場景寫進了小說里。

再后來,工作了,手頭寬裕了一些,開始坐飛機回家過年。起初是坐飛機到昆明,再從昆明坐大巴車走。再往后,連從昆明回保山都坐飛機了。到了保山機場,得坐出租車到城里,轉乘通往縣里的大巴。而最近兩年,最后這一步也變得簡單了——從保山機場一出來,網約車已等候就緒了。通往縣里的高速公路剛剛修好,寬展的路面在大山里鉆進又鉆出,只需半小時,就能到家。

交通的變遷,讓旅途和時間都變得從容了,我可以心無掛礙地看看風景。從高速公路上看,整片施甸壩盡收眼底。大片油菜花地或小麥地間,綠樹團團簇擁著村子,村里的房子大多不再是兒時那種灰土土的磚瓦房,都換成了墻面潔白的鋼筋混凝土小別墅。房子是嶄新的,田里的油菜花、小麥和蒜苗也是嶄新的。在藍得滴水的天空下,這一切顯得明艷,溫暖,空闊。

此刻,回家的行李剛收拾好。明天又要出發(fā),一條走了二十年的長路又一次擺在面前,在這條路的終點,仍然有許許多多熱烈的花朵和蓬勃的綠樹等著我。

忽遠忽近的,已經有零星鞭炮聲響起。過年不遠,家就在眼前。

駛向幸福與美好

熊紅久

離龍年春節(jié)還有十多天,母親就再次打電話催問:“你們啥時候回家過年?。俊辈⒁辉俣?,出發(fā)時,一定要提前告知。我知道,母親是為了掐好時間,采購活魚。

我到烏魯木齊快十五年了,母親仍留在千里之外的博樂小城。幾年前,我曾接她來住過一周,她十分不適,堅決要回去。不是說小區(qū)太大,就是說車太多,最后終于交底:熟人太少,找不到聊伴。

母親又回到博樂,和大姐一起生活。娘在,家鄉(xiāng)就在。這才讓我在春節(jié)一次次踏上返鄉(xiāng)路。

妻子堅持開車回,說好不容易換了輛新車,喜慶一下,而且母親腿腳不好,正好拉著她四處走走。母親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,每一次探望,我和妻子都分外珍惜。

看著妻子抱出幾大紙箱,我說別帶了,再好的山珍,娘也吃不動了。妻說土了吧,現(xiàn)在誰還帶山珍,都是送健康。新疆沙棘原漿,減壓、降脂、抗衰老。說完踩下油門,一臉的得意。

車子一拐,就上了北環(huán)高架。到了年根,車流竟然不多,順暢的路途,輕音樂的縈繞,心境也隨之輕松。妻子說,近兩年,又建成了好幾條高架,出行是越來越方便。果然,不到二十分鐘,小車就駛入烏奎高速。想起幾年前的返鄉(xiāng),光是出城,就耗了一個多小時。今昔相較,令人喟嘆。

路上,我撥通了同學方如果的電話,說中午路過沙灣縣,想去看看你,再嘗嘗大盤雞的正宗味道。同學笑著說,沙灣縣?咱縣改市已經三年了,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問題,你來了就知道,變化大著呢。

沙灣是回鄉(xiāng)途中繞不過去的驛站,方如果說,先帶你去大地藝術山,感受一下鄉(xiāng)野文化。

不到半個小時,我們驅車盤桓到了山頂。方如果讓我遠望,幾百米開外,在皚皚白雪之下,能看到一個女子的臉部輪廓。有多大?一百五十畝地。有多少作品?他伸出四個指頭,目前是四幅。說完掏出手機,展示了航拍的圖片,最小的草原石人的臉,也有一百二十畝。他興奮地告訴我,大地藝術山已成為全城民眾的打卡點,特別是暑假夏令營,孩子們在野外住三天,描繪人像、辨識花草、了解地質、創(chuàng)作作品。以大地為課堂,正是大家追求的方向。

出山路,進城,我老遠就望見公園的湖面上,很多人在滑冰。方如果說,夏天劃船,冬天滑冰,這公園是市民休閑的最好去處。湊近一看,兩個四五歲的孩子,穿著冰鞋,裹著厚衣,晃晃悠悠,像兩只小企鵝,惹得父母哈哈大笑。還有一個紅衣女孩,八九歲的樣子,正滑、倒滑、拐彎、旋轉,整套動作優(yōu)雅嫻熟。我想起自己直到高中時,才在體育課上第一次觸摸到冰鞋,顫顫巍巍上場,剛走了兩步,就摔了三跤。如今的孩子們,小小年紀就體驗了豐富的體育活動。生活之變,令人艷羨。

正準備上車,聽到一陣喧天鑼鼓,一大群穿紅戴綠的男女,正在舞龍燈、耍獅子、劃旱船。方如果說,這是大家在為春節(jié)排練節(jié)目呢,這節(jié)目演的人開心、看的人喜歡。你們時間太緊了,不走的話,晚上帶你們去看花燈展和冰雕展。

告別同學,一路向西。昔日顛簸的312國道,早已被高速路替代,三百公里行程,只需三個小時,便到了精河。在一位文友家里,八九個來自縣里的作者已等候多時。與這位文友因文學結緣,也已二十多年。精河縣離家鄉(xiāng)僅百里之遙,這里有一批喜歡寫作的朋友,所以每次返鄉(xiāng),我都必經此地。文友拿出一本厚厚的打印稿,說九個人集資,想出一本散文合集,邀請我寫個序。作者有干部、醫(yī)生、農民、商販和打工者,因為熱愛文學,大家凝聚在一起,用出書的方式,迎接新年。我有些感動,慨然應允。

正說著,母親電話打來,詢問抵家的具體時間。我只好婉拒文友晚飯的安排,繼續(xù)往家趕。

路上,妻子有些感慨地說:“日子越來越好,現(xiàn)在過年,大家討論最多的是怎樣把年過得有意義?!睂Υ?,我深表贊同??傆幸恍┟篮茫瑮釉谛撵`之上,匯成節(jié)日里別樣的幸福。

一路喜慶,一路祝福

李萬軍

老家大哥打來電話,喊我們去他家過年。好些年了,我們兄弟各忙各的,很久沒一起過年了,是該好好聚聚了。

去年春節(jié)前夕,我和妻子給大哥打了個電話,告知已準備就緒,就歡快地上了路。連公路也似乎嗅到了節(jié)日的味道,車輛比平時多了許多。我們開車下了高速,經縣道,過鄉(xiāng)街,正準備拐入老家村組公路,就接到大哥來電:“你們到哪了?”聽我們說正準備駛入老家村路,大哥忙說:“別走那條路了,車多,堵得很,可以從新路走?!?/p>

“新路?”我有些迷惑。

大哥在電話那頭解釋:“尖巖村的路修好了,通到我們村,我們叫新路。雖然繞了點,不過車很少,跟著導航走就行?!?/p>

聽大哥這樣說,我們好奇又興奮,馬上導航往尖巖村駛去。

尖巖村,與我老家箐腳村是鄰村,只不過尖巖村是在高高的大山上,像在云端里,我們村是在低凹的大山腳,像在山溝里。從老家抬眼看尖巖,高山險峻、巖石尖峭,去那里就像往天上爬一樣。

尖巖村的背面,是貴州畢節(jié)納雍縣與六盤水市六枝特區(qū)交界的納雍河。那河把尖巖村攔住,在這高山之上,顯然尖巖村是個孤獨的角落,往哪修路都很艱難。以前和外界往來,都靠從雜草亂石里走出來的山道,崎嶇陡峭,有些路段還要手腳并用。

出牛場小街往尖巖的路上,不時看見有三五成群的人在行走,有背著花炮的,有扛著甘蔗的,還有提著粉絲和豆腐皮的。人們邊走邊聊著天,一路悠閑。我們跟著導航走,當爬到了很高的地方時,就到了尖巖村。

山上還有山。一座座山,像一棵棵竹筍,傲然挺立,直沖云霄。路的兩旁是人家,為了方便出行,他們把院門修接公路,有些在一樓開起了門市。

一進入村中,便覺年味濃濃涌來。我們也把車速降下來,慢吞吞地邊走邊看。只見臨街的農家庭院里,有人在打包裹,有人在玩撲克,有肩扛啤酒的、手拿春聯(lián)的人在圍觀起哄。有三三兩兩的小孩戲耍,時不時丟一個炮仗在路邊,引得大人一陣呵斥。那些孩子回身望了一眼,做了個鬼臉,嘻嘻一笑,又跑開了。

下到公路上,不時聽到有舂碓聲傳來,像是春雷滾滾。這聲音我最熟悉不過了,是人們在舂蘇麻,準備大年初一包湯圓做引子。

車繼續(xù)慢悠悠地走,不知不覺,已蕩出了山口。沿著山口往下,抵達一個叫青木沖的寨子。以前我們是在寨對面的山上遙相對望,那時,青木沖寨大多是以石為壁的杈杈房,部分是低矮的石墻茅屋。村民們穿的是自種自紡的麻布衣褲,這衣褲很金貴,多是大人穿舊了才改給小孩穿,但很多孩子還是穿不上。

今天路過這里,眼前的變化讓我驚嘆:一棟棟白色小樓錯落有致,整個寨子不見一間泥房,當然更沒有杈杈房了。村民家門口打好了水泥路,看上去干凈亮眼。

我們索性下車,好奇地四處走走。不遠處的庭院里,幾對青年男女在跳蘆笙舞。一中年男子見我們站在寨門口,主動過來打招呼。我們謙讓著,在寨子邊上聊了幾句,才知近年來寨里的青年男女外出打工掙了不少錢,把家也建得漂亮。寨里的麻布衣褲成了“奢侈品”,只有姑娘出嫁或小伙結婚才用,一件價值不菲,還得提前定做。男子邊說邊指著那群跳蘆笙舞的青年說,他們剛打工回來,正準備春節(jié)期間的蘆笙舞比賽。

告別青木沖寨,沿著山腰又行了一段路。的確,如大哥所說,老路已經堵車,一直堵到村口。原來是村里在外的年輕人紛紛開著小車回來過節(jié),加之鄰寨今天有幾家擺喜酒,所以路很擁堵。

見我們到家,大哥笑著說:“看看,走尖巖村沒錯吧!”

吃了坨剛出盆的糯米粑,我們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,便朝村子里閑逛去。很多人家正在門口支起桌子,裝香腸、做甜酒,忙得不亦樂乎。我們一路走,遇到一路的笑臉和喜慶,還有熱情的邀約與新年的祝福。

這時,路上有人在拿著剛寫好的春聯(lián)急急往家走,我急忙側身。他們要把這吉祥的春聯(lián)貼上,把喜慶的窗花貼好,紅紅火火過新年。

春風十里年味濃

鐘兆云

“路再漫長,也阻擋不了回家過年。暮色蒼茫,我依稀望見了一排參天的桉樹。閩粵贛三省交界,以林改聞名一方的福建武平縣就在眼前!”

“老屋和整個半山腰,正為寬敞的高速公路讓道。在老宅前的曬谷坪里,我們祖孫三代留下了合影。兄長特意種上了樹,父親說,樹長高了就成了記號,能給你們帶路回家……”

我有微信記事的習慣。這次出發(fā)前,我又翻看起近幾年回閩西老家過春節(jié)的情景,可以憶起當年在路上望到武平縣路牌、直奔出生地巖前鎮(zhèn)時的激動。

離開故鄉(xiāng)在外闖蕩許多年了。一過臘八,“春節(jié)回家嗎”的關切便多了起來,我的回答從來都是“回”。故鄉(xiāng)有我太多的記憶,鄉(xiāng)愁如大山般篤定,如溪水般蜿蜒,如綠竹芒萁般長盛,這一切都附麗在春節(jié)時分。

人到中年,回鄉(xiāng)情更切。當我們滿懷疲憊地踏入家門,母親的雙眼頓時就亮了,雖然心疼我們路途辛苦,還是第一時間拉著我到父親像前。父親生前說過,一個人走得再遠,都要記得回家的路。

還記得那些年,我們回鄉(xiāng)當天,父親一大早就在墟邊等;后來年邁走不動了,他就坐在家門口的長椅上等。高速公路修到家門口時,父親已長眠在比路還高的青山里。如今,我每每驅車經過,腦海里總浮現(xiàn)出他倚樹遠眺的身影,心里默默地說:老爸,我們回來了!

母親也曾像是山中秀氣挺拔的樹,但過度勞累落下痼疾,讓她站如彎弓。想當初,只有兒孫們一再懇求,再甜言蜜語許以“過年送您回家”,母親才愿意跟我們到城里小住一陣。

我記得那年回家的漫漫途中,母親或是擔心我們開車困了,便開始唱山歌,然后擊鼓傳花式輪唱,再遠的路也不在話下。那樣的天真爛漫,已成為我們最美好的回憶之一。路上,母親還不忘頻頻提起家鄉(xiāng)的美食來饞我。只要聽她一講,車里就仿佛飄來灶邊的香氣,挑動味蕾。做母親的哪個不曉得孩子的口味?

團圓,是人生最期待的風景。以前春運擠火車、拼車或搭便車時,常不無感慨地說“爬也要爬回家過年”?,F(xiàn)在自家有車了,遇上擁堵又能怎樣呢?妻兒對回家過年各有記憶,妻說,以前坐車走國道、省道、縣道,彎來拐去要一兩天,能碰上好幾個鄉(xiāng)鎮(zhèn)的墟場;兒子朋友圈里寫:高速公路自駕飛馳,春風十里年味濃。

與過往不同,今年回家,不只有自駕一途。去年底,龍龍高鐵(福建省龍巖市到廣東省龍川縣)的龍巖至武平段正式運行,省城福州與老家武平縣也就順理成章地“接軌”了。選擇回家的交通方式,倒成了一種“甜蜜的煩惱”。

回想著往事一幕幕,家,終于到了。我用腳丈量故鄉(xiāng)的每一個角落,用心喚醒每一片田地的記憶。在省城長大的兒子也知道,自己的生命在這里發(fā)端。我?guī)е凶咴谡奶锕∩希酚鲋?,不管熟不熟悉、叫不叫得上名字,都對我們報以淳樸的笑容,送上真誠的問候。微風吹來春的氣息,我們詩興大發(fā),一路對詩和唱歌,不亦樂乎。

《 人民日報 》( 2024年02月12日 第 08 版)

(責編:江葦杭、劉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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